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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诗歌沙龙中学习写作

时间:2005-12-13 00:00来源:泛舟网 作者:冰马 点击:
——我的现代汉诗史草稿,或者诗学提纲 一 首先声明,这是一篇应命之作,应80后出生的南京...
——我的现代汉诗史草稿,或者诗学提纲



首先声明,这是一篇应命之作,应80后出生的南京老刀之命。他在OICQ上告诉我,他正帮四川发星主编的《独立》组编一期刊物,主发80后写作者的诗歌作品,希望我能提供一篇对这一年龄段的写作进行批评的文章。对于这样的命题作文,写作生涯以来还是第一次,所以,我一拖再拖着。
说实话,我对这个年龄段诗歌写作者的作品的阅读,零星地来自《或者诗歌》等少数几个我常往浏览的网络论坛。在小老刀发出要求时,他将自己的电子邮箱的密码交给了我。这样,我才有了一次对他们的系统阅读。
我按照自己的阅读口味和诗歌的个人经验,从所有近三百首中搜索到了差不多八十余首自认为有了一定可能性的诗歌文本进行细读。这实在是一次累人的自找麻烦,但也确实是一个自得其乐的过程。
我自己的诗歌写作正在寻求一次有意识的突破,但这种意识尚处在迷迷糊糊中,不知道自己的根本缺陷以怎样的方式存在于文本中。找不到突破口,就意味着对自我的无从解放。因此,通过对具有强大内在活力的批量作者群提供的批量文本的阅读,让我看到了汉语诗歌的新的可能性。
同时,在老刀 “强奸民意”行为的压迫下,我努力将自己近期的一些散乱、零絮的思考进行了二十多天的强行梳理,这也有利于对目前貌似歌舞升平、骨子里却透露着漫无目的与前进方向的诗坛状态有了更为清醒的认识。



80年代,是汉语诗歌的一个飞跃的时期。从早期的“朦胧诗歌”的文本亮相到对诗歌的价值的重新评判和认识,这一诗歌事件从上世纪70年代末即78年前后一直延续到80年代中期。而在此期间,全社会经历了政治上对“文革”的清算、全民思想解放和第一次“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运动”(扫除精神污染)、第一次“严打”。目前在诗歌写作活动中活跃的这批“80后”书写者,正是在这个时期出生的。
我个人认为,按照年龄段划分所谓诗歌“流派”,是极其草率、不负责任的行为,比如时下诗歌批评界对“六零一代”、“中间代”、“七零后诗群”甚至所谓“被遮蔽一代”这类概念的命名与炒作,虽然有其商业意义,同时也可以将某个诗歌写作群体的作品积极地推上发表、宣传的舞台,并且方便诗歌批评人的分类写作,但是,这种行为更多地反映出,诗歌作为纯文学体裁,它也在实用主义、消费主义的经济时代烙上了急功近利的伤痕,使本来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写作者们在生活乃至更大的生存语境下产生了有悖于写作行为所需求的安宁、沉迷、思考、进行状态的浮躁心理的可能性。
而且,这种按出生年龄的严格分期逻辑也给对部分诗歌写作者的批评和理论分析定位带来了尴尬。比如小引,这个1969年出生的诗人,按照年龄,他绝对是“六零后一代”中人,但是,他的成长经历和1970——1973年出生的“同志们”就极其一致,按照弗罗伊德和马斯洛的心理分析理论,他的童年记忆、生成他的思想、价值判断、伦理道德观念——总之即他的世界观等的时代与社会语境,和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的饥饿体验、在作文中批判过“林彪叛党叛国”和“孔孟之道复辟”、通过《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了解了“反击右倾翻案风”动态的60年代早中期出生者就有天壤之别。所以,我认为,把上一年代后期比如76、77、78、79年出生的写作者与直至本年代早期出生的写作者归并到一起进行文本解读,可能更为合理。因为,他们实际上对前面提到的那些重要的历史实践的经验和认识都只是来自于长辈们的口头书写、课本中的断章取义、电视等大众媒体的一晃而过,就像“文革”的串联、上山下乡等等历史经验之于我这个出生于1966的诗歌爱好者。
时代的命运,以及人所成长、身处与参与的文化语境,必定影响着他(她)作为一个写作者在文本中的表现。
进入八十年代中后期,“新诗潮”、“第三代”诗歌运动从本质上对于汉语诗歌的前进方向进行了校对,提倡语言的回归,诗歌的价值回到文学和诗歌自身上来,并在自上世纪初叶提出的汉语白话诗歌使命与三四十年代现代汉语诗歌实践所取得的成果基础上,为现代汉诗的发展提出了新的命题和方向。口语、日常生活、诗学意义上的对政治、经济、传统文化与意识形态的“反动”等等,逐渐成为诗歌的主题。这一运动一直延续到九十年代早期,随着海子死亡事件的发生及其随后对海子诗歌的极度模仿导致的写作本身的迷惘而逐渐式微。其深层的背景则是,八十年代中期,在如何给改革开放近十年的中国以政治经济学定位的过程中,知识界、文化界全面反思中国五千年传统文化、在经过“十年动乱”对西方现代文化全面封闭之后进行全面开放引进,因为感到新奇和茫然不知所措引发的近乎于对传统文化的全面否定浪潮几乎遮蔽了知识精英的慧眼;在一场八九学潮后知识界与文化界自觉不自觉地进入了真正的沉静思索、灵魂的考问,特别是政治和经济上对新的时代趋向的完整定位,将市场全面开放、一切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功利主义、实用主义生活哲学突然之间渗透到了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种时代语境下,一大批诗歌写作者进入了另一种写作状态,特别是经历了以上两次诗歌运动史的诗人们,逐渐开始分化。一部分开始了漫长的写作休眠;一部分重审诗歌方向,提出了写作的“知识分子”问题——我个人理解为冷静的批判、理性的思考的精神,文本上以王家新、欧阳江河等为代表,批评方面以程光炜、欧阳江河、唐晓渡等为代表;第三部分则坚持着自己的“市民”写作方式,对后来所谓的“民间写作”确立写作原则、树立文本高度标杆、积累经验、摸索方向,如韩东、于坚、伊沙等人。在我看来,这也应该是九十年代后期诗歌界出现明确的分野争论的源头。
七十年代出生的写作者们在这个时候加入进来,最早的写作者正好在他们的模仿秀阶段抓住了“新诗潮”的尾巴和文化反思余热,真正进入写作则在九零前后这个时代交叉关口,比如我的朋友、已经休笔八年左右的袁志坚,以其少年才气闯入诗歌江湖。
而此时,这批80写作者们正进入学堂开始自己人生的初级阶段,既没有知识也无经验用以对诗歌进行了解和思考。他们的父母对他们的要求是将来能考个好中学。
他们对社会与人生开始产生自己肤浅的“想法”,应该是进入九十年代中后期时的事情。这批中学生,突然之间要面对日益繁重的考试压力、不断听闻商业公司的破产倒闭、尚年轻的父母辈中人慌乱地应对着待岗下海、家庭的破裂等等问题,一边渴望着找个机会吃肯德鸡麦当劳喝可口可乐,一方面在晚饭桌上听着左邻右舍的困苦遭遇。这时,他们还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未来的写作将以怎样的可能性体现自己所感受到这一切。



我个人的写作自九三年开始停顿。我给学生上的最后一堂历史课是九三年元旦过后。我的这批学生(也是我短暂的教师生涯中唯一的一批)现在已经走上了工作岗位。他们当时刚刚解下红领巾。
刚好十年。我在年初写出的一首名为《苏家河》的诗中这样写到:“十年,多长的汉江,步行也该走完了/你的整个流域……但是苏家河,我仍然/把户口留在了你的丘陵上:/那些光秃秃的土壤,曾经钩起/我对富裕和广大的生存的欲望”。苏家河正是我当年教书的村庄,这十年来我只回去过一次。
这是动荡的十年,对于人的生存处境和心灵来说,物质逐渐成为全民追逐的唯一目标,法律秩序、精神秩序百废待新,文学包括诗歌写作的法则在经过上两次内部运动之后有待于重新建立。
上世纪最后两三年里,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诗坛中活跃的大腕们点燃了一场大火,从两个正式出版的诗歌选本的山头蔓延,几乎呈现了中国革命史上的“星星之火”之势,时至今日,我看到的因这次燃烧所结出的一个大果实,就是让低迷了近十年的诗歌又开始红火起来。一批沉睡已久的“旧诗人”的写作逐渐苏醒、活跃,比如冰马(成立)、罗盘、红松等,无论他们今后将在写作中以怎样的姿态呈现文本的可能性,这种“进入”至少首先昭示他们的写作者意义;沈浩波们在网络“诗江湖”上发动起一次“下半身”运动,将和“知识分子”写作者们反目、主倡“民间”“口语写作”的伊沙、于坚们推下神龛;包括伊沙本人在内的整个九十年代诗歌活跃分子开始冷静思考自己的创作如何突破的问题(伊沙最近的长诗《唐》我觉得就是这种思考的结果);新的诗歌中间分子,如王敖、胡续东、臧棣、马永波、森子等人依靠诗歌文本奠定了自己的写作价值基础;另一些如余笑忠、阿翔、小引、朵朵等人启动了自己大器晚成式的沉静的写作态势,勃发生机;而八零前后出生的小哥哥小姐姐们受媒体和文学期刊轰炸式宣传的吸引和推动,开始关注这一轰轰烈烈的诗歌事件,并在阅读中正式进入写作,在写作中强调对“先辈们”的文本学习、临摹和思索。
整个九十年代的社会变迁史实无可回避地进入了诗歌文本,这一事实的直接证据,在我们对文本的研究中可以归纳为,对个人日常细微事件的回忆、对平民包括贫民的生存状态的关注、对消费主义倾向的思考、对道德伦理沦丧根源的追溯、对后现代工业文明的诗性体验、对人类赖以生存延续的精神本质的追寻等等。这种强行进入,在我个人的写作中的体现就是,我在2000年恢复写作时,首先给自己的诗歌提出了一个大的命题:“日常生活经验”;对于整个汉语诗歌来说,时代语境对文本的“强奸”从一定意义上是一种梳理,就像本文的写作出发点一样。写作必须也不得不沿着时代的脉络前进。



八零前后写作群一进入诗歌状态,就找到了它自身的载体:网络,即诗歌网站和论坛。这几乎是他们在汉诗舞台上赖以生存和得以彰显的优势。
“朦胧诗歌”写作时期在六七十年代,那个独特的政治文化语境将其诗歌文本压制了近十年,比如多多的早期作品和食指的《我相信未来》,才得以见天日。
新诗潮(“第三代”诗歌运动),依靠劣质印刷的非法出版物私下流行,然后在八六年赖于大胆的《诗歌报》和《深圳青年报》一次集中的集团式作战才“翻身得解放”,尽管之前之后绝大部分地下出版物相继因种种原因无奈地关张,但出版界、批评界因为在当时的文化大反动浪潮中传承着精英意识和知识分子良知以及深厚的学养,依然对诗歌写作和文本的推崇、解析和理论总结起到了无法否认的推动作用。
整个九十年代的诗歌写作,近乎诗人们的自娱自乐。刊物订阅量急剧下降,诗人们背弃自己的家园,作品发表毫无经济与传播效应,诗歌精神的沉沦与写作方向的暂时迷失,浪漫主义的消弭与实用主义、功利主义的嚣张导致人文价值不断退守……这一切,为诗歌写作、为文本的流传设置了巨大的障碍,有人甚至强化一个军事性口号:“坚持就是胜利”。
历史进入到了新世纪,诗歌的传载方式也因为网络技术的发展似乎顺理成章地直接进入了一个新纪元。本人在2000年5月刚刚利用任职公司的电脑学习上网的时候,在一个同事的指导下,用搜索引擎查找到了几个中文诗歌网站,计有《橄榄树》、《界限》、《中国诗人网》;大约时年九月通过电子邮件方式投递出我恢复写作后的第一批作品,分别被上述三个网站中的两个选载。而2001年2——5月因工作原因飘到上海并因工作与生活必须而每日泡于网吧、且抽空重觅文学站点时,发现诗歌网站和论坛已经风生水起了。据诗歌论坛某发贴者统计,仅在《乐趣园》这个论坛提供服务器上注册的诗歌类论坛就有上百个。这无疑为诗歌写作、交流与讨论提供了审查制度时代、传统媒体无法相提并论的便利条件。尽管我曾经在2002年3月11日写就的《致严力的一封信》中发出过这样的质疑:“诗歌帖子的点击者有多少真的保留了在线阅读的耐心?在诗歌发表变的如此方便之前,真的没有如此多的诗歌写作者?写作者永远是泥沙俱下的。”但是,国际互联网络作为具有迅捷、理想的开放度等先天优势的传媒,诗歌写作与交流的能量被它极大地释放出来了,甚至诗歌的传统纸媒体如《诗歌月刊》、《诗选刊》、《诗潮》也相继建设了自己的网络阵地。几乎所有汉语诗歌写作者、出版商都自觉不自觉地关注起所谓的“网络诗歌”——这个词语都快要成为诗歌“生产”的代词了。
诗歌阵地“网络造”的基本规律是,由几个志趣相投的诗友发起、策划、注册、推广、驻站与助战发贴批贴,从而形成各自的论坛风格。时下人气聚集的网站和论坛,《诗生活》和《界限》以其往来浏览者的本身写作质量、网刊审稿水平的高度和网站技术的完备与言论的纯粹立足;《或者》以所有言论直接针对诗歌文本、极少掺和无谓的人事纠纷和理论口水战而独善其身;《诗江湖》与《唐》因“民间写作”两大“巨头”沈浩波和伊沙的主持、且在写作倾向上的论争甚至互相攻击而显声势浩大;《诗选刊》则背靠纸版期刊发起一系列与其刊物生存密切相关的活动吸引了大量“游客”和“刀客”,从而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树立起了自己的品牌形象。
最近,网络诗歌论坛在“诸侯割据”局面中出现了“阖众连横”的态势。2002年初新生的《哭与空诗歌》网站将《汉语诗歌资料》、《解放》、《魔鬼诗典》等岁数相对于自己还大些的诗歌论坛逐渐归并到自己旗下。这应该说是提高诗歌网络阵地运行质量的一个值得思考和重视的发展方向。另外,小鱼儿主持的继承了曾推动“第三代”诗歌运动的纸媒体名称和宗旨的《诗歌报》网站在今年三月初发起并组织首次“网络诗歌大展”活动,吸引了目前教活跃的十家诗歌网站与论坛、《星星》和《诗选刊》等纸刊的参与,我个人认为,无论这次大展的最终质量将怎样,它都将给诗歌的网络化生存与发展提供一个极具可能性的参考资料。
八零前后这个写作人群,也建立了自己的论坛,如《解放》、《春树下》(因遭网络黑客的攻击关闭,全班人马现接手《诗歌党支部》以重新崛起)、《小长老》等,几乎笼络了陈旧、西毒何殇、土豆、春树、鬼鬼、老刀等具有写作灵性、写作技术相对成熟的酷哥帅妹。他们的写作出发点与成长历程与网络息息相关。一方面,网络为他们提供了比从价值尺度上被认可的文本声誉更为容易的写作网名(笔名)的声名远播的便捷性,因为简单的网络发表技术技术完全消除了时间和空间界限,所有题目和网名随时上网、随时发表、随时被“看见”。第二,在网上阅读和批评中可以为自身写作提供“催化剂”,让他们的思考和写作缩短了“长大”的路程,就像某饲料广告词吹嘘的那样:要想猪儿长的快,请用XXX牌。聪慧的写作者能在这种便捷交流过程中迅速让自己的写作扬长避短,给自己的写作准确定位。其副作用则是不可避免地提前将自己的写作从技术上定性,流于范式,比如木桦、鬼鬼、土豆、春树的作品,在获得“魔鬼词典”式机智的同时,停留在了“脑筋急转弯”的模式上;“口语化”与“下半身”理论在其写作中因缺乏个人的文化积淀表现出来的则是粗糙、“假冒伪劣”。第三,网络的更新速度之快,催促写作者必须提高写作速度,从而提高发表速度。这种大量繁殖的结果则是,其写作中缺乏必要的节制,文本过于泥沙俱下,劣大于好,而且好的一般般,机灵有余,重量不足。同时,心态浮躁,最近就有 “小太白”和“现代汉语诗歌四大师”之类浮夸、无知的批评言论在各论坛之间晃荡。青春期写作的才气与激情在沽名钓鱼的膨胀与自杀性冲动中往往容易迅速地把自己铸造成一个又一个江郎。



整个现代汉语诗歌,这二十多年来,就在这种轰轰烈烈和危险与平静共存状态的交替中前进着。诗歌精神在历史中不断提升,写作在时代的发展、社会的开放革新、理论的引导与督促、工业技术革命带来的悄然变化、文明的互相渗透过程中悄然繁荣着。每一次诗歌事件的发生过程,或者说诗歌作为文学体系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其每一次“革命性”裂变过程,在我个人来说,就是一次次全体诗民的庞大沙龙活动,而作为观察者甚至参与者,在沙龙中所获得的教育无疑是十分巨大的;网络对于诗歌写作者来说,同样具有沙龙效应。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写作者,已经或者将出现自己的英雄与悲歌。
多多、食指、北岛与严力等,王家新、海子、欧阳江河、西川、柏桦等,于坚、韩东、伊沙等,胡续东、王敖、沈浩波、森子等,这是一个个历史的或者当代的诗歌人物。八零前后的陈旧和鬼鬼们——我的小哥哥小姐姐呵,我,或者我们以及诗歌正在默默地期待着呢。

2002/4/1凌晨1点46完稿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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